鞍钢码头。 殷学学 摄

我的名字中有一个“刚”字,且与宝钢颇有渊源。国家刚确定建设宝钢那会儿,父亲随着冶建大军来到了上海宝山。他们硬是在荒滩上建起了举世闻名的宝钢。我也是那会儿出生的,所以父亲令我以“钢”为名,后来改“钢”为“刚”。

父亲是位老党员,在建设宝钢期间政策允许优秀党员可以照顾一名子女的内招指标。父亲党小组有位马姓党员,老家山东老区,家境不好,父亲就将分配给自己的一个指标让给了这位同事。虽然此举不免遭人非议和来自母亲的埋怨,但是,帮助了他认为值得帮助的人,他心安理得。正如他退休后每日垂钓浅酌修身养性、怡然自得。

父亲用两句话概括了他们这一代冶建人的一生:长江两岸建钢厂,祖国南北度春秋。父辈冶建人不是军人胜似军人,祖国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安营扎寨。从攀枝花攀钢、马鞍山马钢、武汉武钢再到上海宝钢,我只有与宝钢最有缘分并扎根在他身旁,做了一名“冶二代”。

父亲是在宝钢投产后几年退休的。待退办手续期间,单位安排他在江边看场地,冬天江风凛冽,母亲陪着父亲住在江边的小平房倒也温馨惬意,闲暇时走路到月浦单宿大院看看我。一个周末,母亲跟我约好上午过来帮我缝被子,还破例乘公交车过来。我从早上等到中午还未见母亲身影,便骑上自行车赶往江边父亲的住处一看究竟,父亲说早上送她上了来月浦的车。大字不识、语言不通、人生地不熟的母亲要是真的走丢了到哪儿去找啊?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没有手机、没有网络简直无从下手,我们把能想到的地方统统跑了个遍,正当我们灰心失望的时候,母亲却出现在了我们眼前。后来问她怎么摸回来的?她说她憋着生硬的普通话与人交流,连比划带说双方都能听懂就只有“宝钢”,最后在公交车售票员的指引下找到了月浦单宿大院。

后来我参加工作也在宝钢厂区上班,回乡时村里人见了问:你在宝钢上班?这么小的个子怎么扛得起捅炉子的铁钎?我一时语塞。在他们眼里炼钢可能还停留在大炼钢铁那会儿的工艺水平,抑或定格在老版五元人民币上的画面吧。岂不知,宝钢现代化的高炉炼钢技术早已赶超国际水平。

在中冶70年的发展历程中,中冶宝钢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作为冶金建设大军的后裔,从最初建设宝钢到现在服务宝钢,与宝钢情谊深长,但也因此时常被不知情的人与“宝钢”混淆。前几天一个经年不见的老同学对我说:你们宝钢是上市企业,我们单位也是上市公司。我自豪的说:我不在宝钢上班,我们是扎根宝钢、服务宝钢是合作伙伴。我们单位是世界500强央企中冶集团,也是上市公司。 (作者单位:中冶宝钢技术)